2010-07-29

透過米雅之「窗」認識百歲詩人-窗.道雄

上個週末抽空回台北,除了按慣例回家一趟,還去毛毛蟲兒童哲學基金會參加一場關於童詩的講座,講師是我很喜歡的繪本翻譯者米雅。

說米雅是繪本翻譯者其實並不完全正確,她對自己身兼多職的工作是這麼介紹的:「任教於靜宜大學日文系十多年,2010年夏天辭去教職,目前主要從事翻譯、寫作等文字工作,同時也是圖畫書插畫家。」

我第一次與米雅老師的相遇是在毛毛蟲兒童哲學雙月刊上,看到她剛生完小孩寫出來的詩:
「原來/光是欣賞/兩隻眼睛/一隻鼻子/和/一張小嘴巴/就有全身的快樂了」
「三十多年來/大字型睡覺的我/如今夜夜/自動弓成蝦狀/守候著/身旁的/小蝦米」
「唱歌給你聽/你的小腳竟成了雀躍的小鳥/踏著愉悅的音符/把我的人生/踩成一片春天」
(摘自毛毛蟲兒童哲學雙月刊 NO198 July.2008 P42-P43) 

短短的詩,讓即使沒有生過小孩的我,也能感受米雅老師珍惜疼愛孩子的感情流露。一直以來覺得詩是很難接近的我,開始對詩產生了興趣。除了陸續收集老師出版的詩集,也開始動手寫下屬於自己生活軌跡的詩。

其中收集的一本詩集《另一雙眼睛-窗.道雄詩選》是我一看就愛不釋手的書,也是這次參加毛毛蟲兒童哲學基金會所辦的講座主題。

這場講座由米雅老師來詮譯和訴說是再適合不過了,除了因為米雅老師是該書的譯者,她在日本研究所求學時就是研究窗.道雄在台灣二十四年的文學作品。因此由她引領我們閱讀窗.道雄的詩,以及分享她與窗.道雄種種溫暖而真切的互動,都讓我們收穫許多。

你有聽過:「大象大象的鼻子長」這首兒歌嗎?

說起窗.道雄大家也許不知道他是誰,但你一定有聽過一首童謠:「大象、大象,你的鼻子怎麼這麼長,媽媽說,鼻子長,才是漂亮。」這首耳熟能詳的兒歌就是在1952年出自窗.道雄之手。

從這首兒歌開始認識窗.道雄雖然可以快速的喚起大家的記憶,但是卻不代表這就是窗.道雄筆下原本的樣貌。這首詩原本是這樣子的:「象啊/象啊/你的鼻子好長耶/對啊/媽媽的鼻子也很長喲 象啊/象啊/你喜歡誰啊/這個嘛/我喜歡的是媽媽喔」

不知道你有沒有發現?原詩跟台灣翻譯過後的詩完全是不同的樣子。原本的詩從小象的角度說話,不僅以自己的鼻子長感到驕傲,而且可以感受到小象和媽媽之間的感情是溫暖和濃厚的。可是流傳至台灣的這首詩卻變成以大人的角度提問,而且把鼻子長短當做是比較美醜的一種價值觀,完全背離原詩的意思,也失去窗.道雄筆下原本要營造溫馨豐富的情感了!

從100歲詩人的眼睛看世界

從《另一雙眼睛-窗.道雄詩選》裡我選一篇自己覺得很有趣的詩跟大家分享:「屁仔真偉大」。「屁仔真偉大 出來的時候/總是彬彬有禮地/打聲招呼 是在說/你好/也是在說/再見/屁仔的問候… 用的是世界上/任何一個地方/任何一個人/都懂的語言/偉大/實在是/太偉大了。」

去年剛滿100歲的窗.道雄,在我的心裡是一位童心未泯的詩人。詩的主題大多都從生活取材,經過觀察、感覺、思考之後,到目前為止創造了2000多首詩。米雅老師說,窗.道雄常拿著放大鏡散步,一邊用緩慢的步伐感受世界的脈動,一邊用放大的視野觀察每一個角落的不同。因此他的詩常能打動人心,成為日本是非常著名的童詩詩人,也是第一位受到「世界童書評議會」肯定,在1994年獲得「國際安徒生兒童文學獎」的日本作家。

的確,我自己動手寫詩的經驗也是來自於生活故事,從生活裡的每一個小細節去感覺、去觀察,再整理濃縮成精簡的文字,釋放出一個代替情感發聲的作品。到最後那往往是最能撫慰和鼓勵自己的一個過程,因此,我喜歡寫詩,也鼓勵大家一起寫詩。我們不見得要成為一名詩人,卻可以像窗.道雄一樣從放大鏡看見渺小的萬物組成的世界,我們也得從詩裡學習看見另一個自己。

你認識的童詩是什麼樣子呢?

演講最後,米雅老師分享她對台灣童詩的看法。她擔任過幾次童詩比賽的評選,但對台灣孩子寫的童詩表露遺憾。她說台灣孩子的詩都很制式化,有標準的對仗疊字等技巧、文字運用的也很優美,但是卻看不到詩中的真感情的流露。也許是因為孩子被教導的範本就是這樣子,所以孩子也以為那是值得學習的好詩。

在台灣,與米雅同樣優秀的童詩詩人不少,大家各自以不同的方式在童詩的領域裡努力著。身為書業終端的銷售者,開書店三年多以來,凱風卡瑪也一直為童詩櫃保有一席之地,希望透過這些書架擺放的能見度,可以跟所有的大人小孩分享好看的童詩。然而與我們同樣喜愛這些詩的讀者卻不多見,這些書只能一直住在凱風卡瑪的書櫃裡,用靜默的姿態成為書店裡的一角風景。

那一個週末的早晨,即使外頭下著大雨,但聽著米雅老師用溫暖的嗓音,以原文的方式詮釋窗.道雄的一首首童詩,舒服的像是一股暖風吹過身體,拂過心裡,那是一種全新未曾體驗過的感受。如果有機會,凱風卡瑪也希望邀請米雅老師到花蓮,跟大家一起分享,讀詩的美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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